4年來,威望創下了電影界的紀錄:最短時間,成為台灣最大電影發行商,市占率達3成。光是2010年,威望總共發行了122部電影,遠超過一般同業6倍。奧斯卡名片《王者之聲》以及小成本、大回收的《三個傻瓜》,都是旗下發行的大片。
但是,王雪紅所投下的錢卻像石沉大海,除了「撲通」一聲,就再沒回音;連兩年虧損1億,至今不見回收。去年八月,王雪紅對剛接任TVBS董事長的張孝威提出要求,希望他能幫忙看一下威望的財務狀況。
「我本來只是以顧問的身分,提出一些側面的觀察與建議,進去之後才發現,這家公司竟然連個基本的財務人員都沒有!」張孝威說。他去翻閱一張張的合約,沒想到逐步揭開了3大怪象。
怪象1:找仲介買片,多剝一層皮
台灣一年的電影市場不過360多部,威望卻在4年內買下了上千部。張心望的說法是,要以規模取勝。
但事實上,威望在院線發行的片量只占其購買總數的27%,平均一部電影只能回收50%的成本,根本無法創造獲利,這也是威望為何近年來每年虧損高達新台幣1億元的原因。
另外一個疑點是大量向仲介商買片,董事會卻不知情。張孝威的財務團隊發現,威望在過去4年間,向位於洛杉磯的SSG(Studio Solutions Group)購入966部影片,總金額高達約13億元,24份合約中,只有最初的幾份有經董事長陳主望簽名核准,其餘皆未向董事會呈報。
怪象2:幫競爭對手發片,沒拿收入
今年五月,威望收到戲院寄來電影《詭屋》的對帳單,註名給威望員工徐靜涵,卻發現威望根本沒有發行過這部片,而是由另一家同為電影發行商的藝融公司(現改名為藝都會)所發行。
更奇怪的是,明明公司正在強力主打《飢餓遊戲》,但威望官方網站上占最大宣傳版面卻是《海豹神兵》。調查後發現,這部電影的發行商正是藝融公司,但製作費、證照費、行銷費、廣告費等開支,通通都是由威望所支付。
根據張心望的說法:「藝融是我們的合作夥伴,互相協助是正常的,」然而,根據財務資料,威望並沒有在這部電影上得到任何實際票房收入,等於免費幫別人打工,賺的錢還通通進了對方口袋。
怪象3:找個人自創公司代管主機
自2008年1月起,威望每個月都會匯5000美元到美國一家叫作AceGain的公司,名目為「資料備份伺服器主機代管費用」,AceGain正是張心望從史丹佛大學畢業之後,加入威望前,在矽谷創辦的公司。
一位在電信業擁有10年經驗的人士指出,資料備份沒有地域限制,應可就近向本國電信業者提出申請。若比對台灣業者的相同服務,兩者每個月的費用落差高達新台幣16.6萬元,以此計算,威望在過去四年累積溢付給AceGain的金額,超過新台幣750萬元。
最後一個疑點是樂聲戲院案。去年十二月,張心望曾向王雪紅與陳主望報告,表達希望讓威望入股樂聲戲院,但未獲董事會第一時間應允。張心望於是在沒有告知董事會的狀況下,自己到處籌錢,以威望總經理的身分入股樂聲,並取得戲院經營權,由其本人擔任負責人。
這是一個有夢、有錢、有人,甚至有王雪紅,有台塑集團血緣背書的投資;如今卻落到要對簿公堂。是總經理太聰明,策畫了瞞天過海的大計,還是董事長是個大傻瓜,導致財務黑洞越滾越大?如今整個案情都還須經過檢方調查,才能釐清事情的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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